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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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飛揚的黃沙模糊了行人的視線,大風席卷而過,吹得馬車上的搖鈴叮鐺響。荒蕪的大漠,雜草叢生,寂寞的大道上,一輛墨色的馬車和四名騎士艱難地行進著。

馬車內非常寬敞,柔軟的絲棉墊上躺著一名銀發男子。男子擁有俊美卻略帶憂郁的臉,銀色如絲的長發淩亂地披散在身上,為他添了幾分脆弱,微垂的眼眸內流轉點點綠色螢光,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渲染出一抹淡淡的灰暈,挺直的鼻下是一張如血的紅唇,唇角微揚,漾出一絲嘲弄的笑容。以黑為底色,金風為紋的袍子包裹著他健美的身體,他慵懶地倚在靠枕上,如一匹優雅的豹。修長的手指捏著一卷文書,另一只手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扣著旁邊的小茶幾。

「翼獄王帶祈王離開皇宮,出海游玩?」輕嗤一聲, 「倒真有閑情逸致。」

「殿下,既然翼獄王不在琉禦國,那麽我們是否……」一直跪在旁邊的侍從試探性的詢問。

搖搖手,銀發男子移了下身子,卻因為牽動了胸口的傷,而微微蹙眉。

「殿下……」侍從一臉憂色。

銀發男子的眉宇間進射出一抹狠絕,「翼獄王帶祈王行走在外,更好。何況此番我本就不是去琉禦國。」

「那殿下是……」

「如果我沒有猜錯,翼獄王定是打算帶祈王去水域國。」從小桌幾的瓷盤內取了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,放入口中,舔了舔指尖,「在水域國,唯有一人懂咒語。」

「殿下說的是——祈王的兄長緋月瓏煥?大陸上最有名的咒言師!」侍從一驚。

「不錯,正是他。緋月瓏煥,呵呵,祈王原名為緋月曉光,與翼獄王結契後才改姓為琉禦。三十年前,祈王隨翼獄王走後,緋月瓏煥便對翼獄王懷恨在心——畢竟緋月瓏煥對自己的弟弟存著不可告人的感情,此次他們去水域國求助於緋月瓏煥,恐怕難以如願。」

「但是……緋月瓏煥畢竟是祈王的兄長,祈王有難,他會冷眼旁觀嗎?」

侍從不懂。

輕笑一聲,銀發男子道,「世人皆知祈王身懷陰陽,卻不知,祈王之所以身懷陰陽,皆是因為詛咒的關系,而這個詛咒正是緋月瓏煥下的。」

「什麽?」侍從一震,他還是首次聽說這件事。一直以為祈王之所以身懷陰陽乃天賜,卻想不到是他的兄長下在他身上的詛咒。可是,緋月瓏煥為何在自己的弟弟身上下這樣詭異的詛咒?而殿下又是如何知曉的?

「這是緋月家族的秘密,不過,天下無不透風的墻。緋月曉光其實是緋月瓏煥內定的契約人,可是九十多年前,緋月曉光生了一場大病,忘記了一切,後來離開了緋月家族,流浪大陸,與翼獄王相遇。緋月曉光好戰,與翼獄王的個性相投,兩人便席卷大陸,掀起了無數的戰爭,直到緋月曉光懷孕——」說到這裏,銀發男子倏地擡眼,綠色的眸子內寒光乍現,「原本緋月瓏煥給緋月曉光下陰陽咒,使他身懷陰陽,便是為了讓曉光生下緋月一族的下一代繼承人,不料被翼獄王一足登先了,如此,緋月瓏煥怎會好過?所以翼獄王帶祈王去找緋月瓏煥,恐怕也是賭一把的心理。」

侍從恍然大悟。他跟隨皇子殿下有三十幾年了,清楚地知道皇子與翼獄王及祈王之間的恩怨,然而有些細節,他並不清楚,皇子也不會輕易說與他聽。

「那麽,我們是直接去水域國嗎?」侍從問。

銀發男子微微一笑,手輕輕覆在左胸口。那裏有一道傷,很痛,很深,正是翼獄王留給他的印記。一個月前的那場戰爭,他深深體會到了翼獄王的厲害,這一劍幾乎要了他的命,也因此慘敗,翼獄王又一次讓他嘗到了失敗的滋味。

「在翼獄王之前先去拜訪拜訪緋月瓏煥,相信他會很高興見到我。呵呵——」從陸路與水路上算時間,水路要快過陸路,可是,翼獄王卻會比他遲幾天到達水域國,因為——在海上,他要跟一個「老朋友」會面啊。

侍從略為癡迷地望著他的皇子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。別人都說翼獄王是大陸上最俊美的男子,他卻不以為然,他的皇子殿下才是大陸第一美男子呢!

喝了幾口茶,銀發男子又拿起一卷文書,隨意瀏覽一下,「父皇還真懦弱啊,就因吃了敗戰,便派使節去琉禦國示好?他卻不知翼獄王對鳴響國根本是不屑一顧。」

「啊?」這怎麽說呢?鳴響國上下對之前的戰爭仍心有餘悸,翼獄王的軍隊著實讓他們吃了大苦頭。

銀發男子扔下文書,掠了下發絲,「琉禦國在東,鳴響國在西北,之間隔得太遠,只要為王者,都知遠交近攻的道理。何況我們旁邊還有個紅沙大國,翼獄王若再不撤兵,紅沙國不會坐視不管,翼獄王是聰明人,懂得見收就好。」

「如果殿下為王,定可以壯大鳴響國,如此我們也不必每年向紅沙國進貢。」侍從道。

冷笑一聲,銀發男子道,「對王位,我一點興趣都沒有。我在意的是——」

風吹起了窗簾,大漠的風景赫然人目,男子的綠眸中閃爍著擄奪的光彩。

他一直在意的是,如何折斷另一名男子的翅膀,將之囚困在牢籠中,肆意地摧殘。

望著全身散發出冷意的皇子,侍從不禁發顫。他忘了,他的皇子雖然美麗,卻極其殘忍,往往微笑間瞬息奪人性命。

這便是他的主人,他一生的主宰,鳴響國的第三皇子——鳴響逸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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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風徐徐舒人心,神龍游水更愜意。

巨大的船航行在廣闊的大海裏,像一座漂浮在水上的城堡。三張大白帆齊開,順風而行,巨船暢通無阻,靈活地在海上快速地移動。

船頭寬敞的甲板上,搭了一頂遮陽的紗帳,紗帳內擺了一張舒適的軟榻,軟榻前的小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水果,另一張小桌上排了幾瓶香醇的美酒,侍衛打扮的男子恭敬地跪在甲板上,隨時聽候差遣。

「親親,回紗帳坐好,不要跑來跑去,陽光毒辣,曬傷了皮膚為夫的會心疼。」甲板上,紅發男子雙手抱臂,莫可奈何地對那活潑的小少年說道。

琉禦曉光揮揮手,好奇地東摸摸西看看,額頭上有一層薄汗,卻依然不肯聽話地回紗帳裏涼快涼快。

「這艘船造得好大,牢不牢靠?單靠帆行駛可行嗎?要是沒有風,還能動嗎?」曉光好動地東摸西看。他們自山賊窩出來後,行了五日到龍江,從龍江坐了七日的船到東海港口,換了這艘巨大的海船。在船上待了兩日,他仍有一籮筐的問題蹦出來。「你們是如何辨別方向的呢?會不會觸礁?這船上的房間好多,船上共有多少人啊?又可以乘載多少人?遇上海嘯怎麽辦?對了,對了,還有海盜——」

琉禦真焱揉揉額角,一個移影換步,抓住動如脫兔的小東西,摸摸他的頭,道,「好了,好了,來,我們吃點水果,有問題為夫的一個個回答,嗯?」

曉光眨眨大眼,轉過小腦袋看看紗帳,不滿地嘟嘴,「不要,我們站這裏就可以了,我不要回紗帳!」

「這裏陽光太烈,紗帳裏舒服。」微彎腰,柔聲說。

「可是……」曉光扁扁嘴,委屈,「可是一回紗帳……你就愛動手動腳!你這頭色狼!」

琉禦真焱痞痞一笑,捏捏曉光的嫩頰,「誰叫曉光太誘人呢?」

「你…… 你……討厭啦!」拍開他的毛手,捂著臉頰。這個人真是的,滿肚子壞水,跟他單獨相處時,動不動就壓著他想……要不是自己嚷著拒絕,估計又要被他欺負了。嗚嗚,到現在他還覺得山賊窩的那個晚上像做夢,男人那麽高大,那麽強,自己這麽纖細,柔弱,是……是怎樣接受他的……哎呀呀呀!一想起來,就想找個地洞去鉆。

看曉光一會兒羞愧的臉紅,一會兒埋怨地瞪眼,小臉上的神色五彩繽紛,惹得琉禦真焱暗暗好笑。小東西一定又在想那天晚上的事了。唉,他們成婚三十年,都老夫老妻了,失憶後的曉光卻像處子般單純,令他覺得他們還是新婚燕爾。趁他發呆的當兒,單手便抱起他,嬌小的人兒在他懷中像個娃娃,親親他的小嘴,往紗帳走去。

曉光回過神,發現自己竟在男人的懷裏,略略掙紮,「放開我!我有腳,自己走!」

琉禦真焱捏捏他的小腳丫,笑道,「為夫舍不得勞累你這一雙嫩白的小腳丫啊。」

手指狠狠地戳男人的額頭,趁機用指甲刮了兩下,咧咧嘴,「你又占我便宜。」

來到紗帳,抱著曉光坐在軟榻上,接過魅遞過來的濕巾,擦拭曉光臉上的細汗,「我占你便宜,你占回來,扯平。」

「我哪有占回來?」鼓腮,瞪他。都是他對他動手動腳,東摸西捏的,占了便宜居然還賣乖。

琉禦真焱細心地擦他的雙手,湊過去輕吻他的小鼻子,「你看,這樣你不是占回來了?我只碰碰你的鼻尖,你卻碰到我的唇了,這便宜還是你占得大。」

曉光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,微張了小嘴,一時無法反駁。這……這分明是強詞奪理!他又沒有要他湊過來親他,分明是男人在使壞嘛!

一旁的魅聽了翼獄王的歪理,再看看祈王那傻楞楞的模樣,忍俊不禁,縮在一旁悶笑。

琉禦真焱瞥了他一眼,不著痕跡地用腳踢踢魅的屁股,魅挪了挪,躲到角落裏。

「口渴嗎?吃葡萄,這些水果都還新鮮。」從小桌上的盤裏拎出一串色澤鮮艷的紫紅葡萄,用嘴含了一顆,輕輕一咬,去掉皮,留下多汁的果肉,捏著曉光的小下巴,低頭便把嘴裏的葡萄吐哺給他。

「呃……」曉光還來不及拒絕,男人的舌頭便靈活地竄進他微張的小嘴內,酸甜的味道也湧了進來,「唔——」

這個色狼怎麽如此惡心!把自己嘴裏的東西吐哺給他,他……他又不是嬰兒——

不吃,不吃!

搖著小腦袋要把嘴裏的葡萄頂回去,男人似乎知道他的意圖,舌頭一伸,挑起他的小舌,不斷地刺激,頂弄,曉光受不住地卷起小舌,葡萄便滑向咽喉,男人的舌頭一縮,曉光自然而然地下咽——

「咕——」他瞪大眼,咽……咽下去了……

啊啊啊,他……他吃了男人嘴裏的東西,呃………色狼男人還不放開他的唇!?

重重地吮吸了一會,琉禦真焱不舍地離開曉光美味的小唇兒,葡萄的酸甜味還留在口腔內,他咽了咽,凸顯的喉結上下滑動,看得曉光滿臉通紅。

舔舔唇角,琉禦真焱問,「還要嗎?」 急急捂住小嘴,猛搖晃腦袋。再來一次嗎?惡——他知不知道把吃過的東西吐給別人吃很恐怖?雖……雖然他沒感到惡心想吐,但總歸不舒服耶!

「哈哈哈——」彈指點點曉光的額角,抱著他躺在軟榻上,享受魅倒的美酒,趁曉光分心的當兒,又吐哺了一口酒給他。

「咳——咳咳——」被酒刺激得直咳嗽的曉光含淚地怒視這笑得囂張的紅毛男人,「你…… 你……你再這樣,我要生氣了。」

「哦,生氣,想咬為夫一口嗎?」稍微靠近一點,就能聞到他噴出的酒氣。

曉光磨磨牙,「你皮厚肉粗,我才不要咬!」這男人的身體像鐵打的,怎麽咬都咬不動,次數多了,他便學乖了。

「那要如何呢?我的曉光?」琉禦真焱晃晃杯裏的酒,壞笑地問,另一只空出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曉光柔滑的發絲。

曉光細眉一擰,一臉為難。唉,他是拿這男人沒辦法啦,不過他知道有一招,男人準會示弱豎白旗——那便是他的眼淚!只要他嘴一扁,眼淚一落,男人就瞬間化為繞指柔,百試百靈。不屑地白一眼男人,他揚揚小下巴,道,「你再對我放肆,我就哭給你看!」

琉禦真焱怔了一下,就是連一旁侍候的魅也頓了頓倒酒的動作。

「哧——哈哈哈哈——」翼獄王爆笑出聲,他抱著曉光笑翻在軟榻上,未了,湊上嘴,不斷地親親曉光。

「——你怎會變得如此可愛!曉光,曉光——寶貝兒,我真是喜歡得緊。哈哈哈——都不想讓你恢覆記憶了。」

莫名其妙。

曉光傻楞楞地被男人抱著又親又揉。他說了什麽奇怪的話嗎?為何他笑得如此開心?好像得了寶?更過分的是,都叫他不許對他放肆了,這男人為何像聾子般,依舊對他毛手毛腳?

笑夠了,琉禦真焱臉一歪,瞇眼一瞪魅,魅得到旨意,識相地退場。於是,船頭甲板上多餘的人全都隱藏,只剩紗帳軟榻上的兩人。

大掌順著曉光的細腰慢慢地往下滑去,琉禦真焱以略沙啞的聲音說,「寶貝,你不是想知道這艘船的事嗎?為夫——為你講解如何?」

一聽男人要為他解惑,曉光當下忽略了周圍詭異的氣氛,一臉好奇,揪揪男人的發絲,「你快說說,這艘船是如何造出來的?這麽大?還有船能載多少人?上面有沒有火炮啊什麽的?」

「慢慢來,一個一個問。」身下小東西連珠帶炮的問話,琉禦真焱卻漫不經心地回應一句,那狡猾的手正偷偷地解著曉光的腰帶。

「哦……」曉光壓抑著興奮,乖乖地洗耳恭聽。

「這艘船,叫神龍號,有二十幾年的歲數了,策劃造它的人嘛……遠在天邊,近在眼前。」

「遠在天邊,近在眼前?」曉光質疑地盯著翼獄王。這個男人還懂造船啊?

「呵,我可沒說是我。 」挑挑眉,翼獄王順利地抽掉了曉光的腰帶,神不知鬼不覺。

「那是誰?」曉光一時糊塗。大眼裏迷茫一片,片刻之後,他恍惚大悟,「不會吧?是……是我?」

「沒錯,正是你。」翼獄王笑著點點頭。此艘船獨無僅有,大陸上再找不出哪個國家能造出這麽一艘完美的船了。長十八丈,高十二丈,深三丈,闊三丈五尺,船體龍骨以冷杉巨木全木方攙疊而成,側板和殼板用多重木板加固,並用桐油、石灰、麻絲等嵌縫,滴水不漏。船型采用「上平如衡,下側如刀」的V型設計。據祈王的說法是,這樣的船型增強穩定性並減低水下阻力,便於破浪而行。整艘船帆檀高大眾多,類型用途各異,檣高十丈,如張開所有的帆,整艘船便似垂天之雲。

曉光似懂非懂,聽翼獄王詳細的解釋,卻更糊塗了。

「那個……那個……」他扯扯對方的袖子,打斷了他的話。

「什麽?」其實琉禦真焱哪看不出曉光眼裏越來越濃的困惑?呵呵,曉光失憶了,忘得很徹底,跟他說起這艘船的結構形狀,他也只能一知半解。

「你說了這麽多,我聽不大懂啦,總之,你挑些我聽懂的說好不好?」

「小笨蛋。」手已成功地潛進曉光的衣內,享受地撫摸他光滑的肌膚,「這艘船最多可以容納上千人,現在船上有四百人,除去你我,以及我那五十個侍衛,共有三百四十八人一輩子都要生活在這艘船上。」

「啊?有……有這麽多人?」為何他從未見過其他人啊?除了那五十個神出鬼沒的近侍衛,他以為這船沒其他人了。

「船大,要有人懂航駛,每年船都要修覆,人手不足哪行?」神龍號下面的船艙有很多,上面閣樓是王者的專屬,身份低下的人便只能住在船腹裏。船上建有淡水倉、冰窖儲蓄室、養畜室、廚室、公私浴室及廁所等等,這儼然是一座移動的小宮殿。

曉光聽得津津有味,對翼獄王趁機吃豆腐的舉動毫無知覺,「那些人一輩子都住在船上,會不會很可憐?不能和家人團圓,不難過嗎?」

「呵呵,善良的小東西。」琉禦真焱輕笑,「放心,這些人的家屬都在船上,每個成員都身兼要職。你以為隨便一個人就可以上神龍號?唯有經過精挑細選的,方可上船,不稱職的人一律淘汰。 」

淘汰是溫和的說法,如果不合格的人又在船上生活過一段時間的,在取消資格後,便是生命的終結。神龍號的秘密絕不能洩露出去,故爾上了神龍號的船員都有心理準備,隨時接受死亡的考驗。當然,這些翼獄王是不會對單純的曉光說的。

「船上有女人?」曉光眨眨眼。據他「所知」,海船上一般不許女人上來的。

「本來是不能有,但是你打破了陳規,說那是迷信,故爾船上有不少女人。」失憶前的祈王非常有見解,對船上無女人這個條例,他只用了幾句話便打破了。女人細心,註重細節,女人能照顧好男人,能讓男人更有幹勁,女人甚至能排解男人的欲望——男人與女人缺一不可,陰陽諧和,天經地義。奇怪的說法,但不無道理。

「哦。」想不起以前的自己,曉光隨口應一聲,「那船如何在海上辨識方向?」

翼獄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道,「有了『司南』,在任何地方都不會迷失方向。」

司南?曉光眼一亮,「我知道,是指南針!」

點點頭,翼獄王親了親他的小臉。失憶後的祈王果真一片空白,這些東西,都是他發明的,不知他的腦袋裏裝了些什麽東西,常常有出入意料的新想法產生。對祈王,他素來是縱容的,只要他說的,他想的,身為琉禦王的他皆會滿足他,任他放開手腳去做。

琉禦國在祈王的輔佐下,日益昌盛,很多領域遙遙領先於其他國家。

翼獄王眼裏閃爍著奇異的光,雖然他盯著曉光,卻仿佛透過他在看另一個人,曉光黯然了眼,好奇之心慢慢冷卻。

突然感到懷裏的小東西變了臉色,翼獄王收了神,再次化身為色狼,動動他,「怎麽了?」

曉光皺起雙眉,後知後覺地發現翼獄王的手正放肆地在他衣服內游走,當下大眼一瞪,狠拍一掌,嚷道,「色魔!你幹什麽!」

被揭穿的翼獄王毫無羞恥之心,厚臉皮地更加肆意,「寶貝兒,為夫想為麒兒添個弟弟,所以要多多努力啊。」

為麒兒添個弟弟?這話在腦子裏轉了好幾圈,曉光方明白過來。他轟地紅了臉,怒不可遏地大吼,「壞蛋!混蛋!啊啊啊啊……我不要!你放開我——嗚了——」

翼獄王大皺眉頭地捂住曉光的嘴巴,終於安靜了,他松了口氣。曉光人歸小,聲音卻很洪亮,長時間聽他魔音穿腦,對耳膜不好。

「乖,不要激動。我們是夫妻,生孩子是很尋常的事。」

曉光大眼霧水一起,淚水滾滾而下。他明明是男孩子,就算有半個月是女孩子的身體,可心是男人的,怎能像女人一樣生孩子?

這是侮辱!是對他男性自尊的侮辱! ,「寶貝,你別哭啊,別哭……」翼獄王這下手忙腳亂了,只好停下動作,安撫。現在的祈王是水做的,弄不好,水匣一開,就發洪水了。

理好曉光的衣服,把他抱在懷裏拍拍背,吻去他眼淚,「好了好了,我不碰你便是。唉,你別再哭啊——眼睛哭壞了為夫的會心疼!再哭,再哭就丟你下海——我說笑,說笑,天——饒了我吧!」

堂堂翼獄王,對哭得像孩子般的祈王束手無策,仰天長嘆一聲,唯有抱著他細細地呢喃,安撫他。

曉光哭著哭著,便有些累了,趴在翼獄王的懷裏,尋了個舒服的姿勢,小聲地抽泣。

哼,壞男人!欠扁!欠扁!最好出現海盜,把這家夥教訓一頓!

臉上還掛著淚,心裏卻不斷地咒罵男人,還小小壞心的希望海盜出現,到時候一定很好玩,嘻嘻。

也許是他的詛咒起了效果,也許是他們運氣太好,突然一直監察的魈急奔而至,跪在地上,肅穆地道,「王,前方有可疑船只接近——屬下猜測那是——海盜!」

「呀?」曉光猛地擡起頭,忘了哭泣。翼獄王渾身一繃,溫柔剎那間褪去,換上冷酷神色。

「海盜?」扯扯嘴角,他冷笑,「也該出現了——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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